第1章 替身
人人都知道，我是贺总的小麻雀。
对，我连金丝雀都算不上。
贺简行亲口说过，以我这种姿色，放在以前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我也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运气好。
长了和当红女星余姿一模一样的红痣，是不可能搭上贺简行的。
以至于后来，我和贺简行分道扬镳。
一次综艺的复刻经典，我重现了名场面出水玲珑，并承认了自己当年作为此幕替身的事情。
而屏幕外的贺简行直接失手打碎了手中的酒杯。
1、
“腰抬起来点。”
贺简行慵懒地倚在沙发上，眼皮半垂，静静观赏着我在泳池中的艰难挣扎。
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水波翻滚，像是无情的嘲讽，一次次地将我推向极限。
眼眶因池水的刺激而泛红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冰冷刺骨的池水如针般刺入我的胸膛。
“咳咳......咳咳......”
我狼狈地挣扎出水面，爬到水池边上不停地呼吸。
贺简行轻啧一声，声音里充满嫌恶和不耐。
“笨的要死。”
他站起身来，走到我的面前，嘴角勾起恶意的弧度。
“如果学不会‘出水琳珑’，你就趁早滚蛋吧。”
闻言，我的脸色瞬间煞白，哆嗦着嘴唇刚要开口就被一阵消息提示音打断。
贺简行低头看了看手机，一挑眉，脸上的郁色瞬间消散。
他嘴角透露几分愉悦，连带着看我的眼神都柔和不少。
“去洗个澡吧，今晚我不回来了。”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半晌，我默默地顺着梯子爬了上来。
湿透的衬衣裹在身上，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现在是腊月寒冬，这么一泡就是几个小时，晚上不发高烧才怪。
该死的贺简行......冻死老娘了。
我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因为泡的时间太长，我的双腿有些无力，只能一步一步的慢慢蹭着往前走。
鹅卵石地面冰冷而坚硬，每一次触碰都让我眉头紧锁。
终于在痛苦的十几分钟后，我移到了室内软乎乎的地毯上。
我把脸贴在地毯上，感受着地暖的温度。
2、
贺简行是我的金主。
我是他的小麻雀。
这在整个豪门圈子里都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但是他们不理解，放眼整个百花绽放的娱乐圈，贺简行为什么单单看上了我这片只能起衬托作用的绿叶。
每当有人问起，贺简行都懒得理会。
而我就会成为众人嘲笑围堵的靶子。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贺简行为什么会看上我，甚至还有点沾沾自喜，难不成贺家的继承人还真被我哪里吸引到了？
但是后来一次偶然，我在贺家的地下室撞破了那一墙的画。
画上的女人像是水中的精灵，半湿的衬衣紧贴着肌肤，勾勒出令人心动的曲线。
她微微侧身，看不清神色，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她腰间那抹如血般鲜艳的红痣。
那女人是余姿。
靠着经典作品《霓裳衣》中的出水琳珑一幕火速出圈，成为了现在娱乐圈的当红花旦。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了贺简行包养我的真正原因。
我想着自己腰间同样的红痣，一转身就碰到了匆匆赶来的贺简行。
他面色阴沉，看着我的眼神仿佛要把我千刀万剐。
从那以后，他开始让我学余姿的出水琳珑。
次次不满意，我就次次的游。
直到全身被水泡浮肿才肯罢休。
后来我尝试过逃离他，可是他把当年签的协议直接就扔在了我的脸上，笑容恶劣。
“如果能付的清这赔偿款，那你就可以走了。”
我看着协议里面那“五千万”的赔偿款，直接就是一个囧。
这明明就是阴阳合同啊！
3、
深夜，伴随着砰的一声，睡得正香的我被吓醒。
一道黑影立在我的床前，我抬头望去，只见贺简行冷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贺先生......?”我一脸不解。
突然贺简行像是发了疯似的一把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
我疼的瞬间抽了口凉气。
大晚上吃错药了这是？！
接着他就拉着我的手腕直勾勾的往外走。
“贺先生！贺先生我疼！”
我不停的痛呼着，希望能从唤醒几分贺简行那少的可怜的人性，但是贺简行不听，直到把我拉到了泳池边，然后一把把我推了下去。
“啊——！”
贺简行为了更好的让我练习出水琳珑，特意把泳池加深了，足足有两米深。
冰冷的池水瞬间涌进了我的鼻腔，我来不及换气就听到贺简行冷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游。”
游你der了个巴子！
我在两米深的泳池里扑棱了半天，终于艰难抓住了泳池边上的护栏稳定好身形。
接着我抬头望去，只见贺简行穿着黑色的衬衫，像是黑夜的鬼魅，他微微下垂的嘴角表示他现在心情非常的不好，整个人隐隐散发的暴虐的气息。
不会有事被余姿放了鸽子吧？
琢磨过味儿来的我立马委屈情绪UP，也顾不上五千万了，直接就是一个逆反情绪爆表。
“我不！”
贺简行一愣，然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说......”缓过神来我立马被自己刚才的勇气吓了一跳，嘿嘿傻笑了两声，“我说我游！您看好嘞！”
说完我就一个猛扎，进去了水池里。
可是慢慢的，我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重，想要伸头赶紧换一口气。
却不想自己的双腿逐渐无力，最后意识一黑。
站在池边的贺简行看着我扎进水池里后半天也没有动静，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苏小禾？”
还是没有动静。
于是他顾不上别的，直接甩掉皮鞋就跳了进来。
4、
果然和我预料的不差，我发了高烧。
贺简行皱着眉看着家庭医生那银晃晃的针头扎了好几次也没成功。
“你到底会不会扎针？”
“贺简行，我从业十年了，你是在质疑我吗？”
说是家庭医生，但是也是贺简行的儿时好友的程时不满的瞪了一眼他，接着拍了拍我的手背，那力道让我这个意识昏沉的人都忍不住痛的嘴角一扯。
“太瘦了。”程时无奈的说道。
“她们演戏的都那样。”贺简行冷哼一声。
程时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又试了几次，终于扎好后摸了摸我的额头。
“你没体温计吗？”
贺简行看着他的手放在我的额头上不满的又插一嘴。
“行了贺简行，幼稚也要分时候，这个天是下水游泳的时间吗？”程时责备道，“糟蹋人也不是你这么糟蹋法儿，今晚你就陪着她吧，要不然再烧下去脑子可就要傻了。”
贺简行没有说话，我没忍住偷瞄了一眼，立马吓得闭上了眼睛。
贺简行脸色十分臭，都要赶上那鬼阎王了。
我心里有些踌躇，贺简行真要在这陪我一晚啊......
要不还是别了吧，我怕睡不着。
等程时走后，贺简行就冷着脸坐在了我身边。
可能是吊水起了点作用，我的脑袋现在异常的清醒。
我眼巴巴的跟着贺简行对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半晌，“是我不对。”
我一惊，看向贺简行有些别扭的脸。
贺简行竟然道歉了？还是对我？
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之前的贺简行，那个我还被蒙在鼓子里对我异常温柔的贺简行。
“最近刘导那边有一个新剧待拍，你去吧。”
他一言落定，我迷迷糊糊的想着哪个刘导。
突然地，我微微睁大眼睛。
他不会说的是那个仅凭新人作就喜提金奖的刘导吧？！
......
夜幕沉沉，睡意渐渐袭来。
我看着坐在远处单人沙发上处理工作的贺简行，心下微微酸涩。
有时候我也真是搞不懂他......
5、
贺简行还算说话算话。
很快我就被安排进了组，饰演的角色竟然还是女一。
只不过......
我回头看向一旁，那里站了几个人交头接耳的模样时不时还偷瞄我一眼，我就知道，他们肯定是在蛐蛐我这个女一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我也不怕她们讲小话，毕竟......
确实名不正言不顺。
但是那可是我燃烧生命换来的，老子怕啥？
响起那冰冷刺骨的冷水，我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紧接着，我低头看向手中的剧本。
此次筹备的新剧正是一个叫《风华》的大女主剧，其中女主风华英姿飒爽，倾国倾城，更是以一己之力颠覆了整个王朝，为女子争夺了应有的权利。
我越看越入迷，手指有些激动的按了按纸沿。
直觉告诉我，这个剧播出一定会爆。
算起来，在遇到贺简行之前，我自己闯荡娱乐圈已经四五年了。
但几乎都是给别人当替身跑龙套的份儿。
几年的历练让我知道，只有演技还远远不够，要的还有机遇。
但这个机遇，往往都是有资本有背景才会得到的。
还没等我继续往下看下去，旁边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场务。
他冲着我扬了扬手中的剧本，脸上闪过一丝不忍。
“搞错啦！苏小禾你剧本拿错了！”
6、
我看向远处那个众星捧月的身影，心情有点微妙。
刚才场务跟我说我被拿错了剧本时，我还一脸不可置信。
但是看到余姿出现在剧组里的时候，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我被换了角色，成为了女二。
而现在出演女主的，是余姿。
不知道是贺简行主动献好还是余姿讨要，反正这个女一不是我的了。
我紧紧攥着手里的剧本，心底升起一抹不甘，同时还有淡淡的委屈。
说好是补偿我的呢......
余姿似乎老远就看到了我，冲着周围稍稍昂首，然后直勾勾的就冲着我走了过来。
不得不说，余姿长的很美。
娇媚又不失傲气，像一只高贵的波斯猫。
每一个举止都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贺简行喜欢她，也无可厚非。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在我眼前站定的余姿，心却在隐隐作痛。
她微微伸手，那双美目却是毫不掩饰的好奇和恶意。
“你好，苏小流？”
“是苏小禾。”
我伸手握住她那白皙的手，不动声色的纠正了她的错误。
“啊！可真是不好意思。”余姿装作惊讶的模样，“简行和我提过你呢，我记性不太好，记错了。”
我轻轻垂下眼帘，“没关系。”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微微侧身小声的冲着我说道，
“本来我是不想来的，你也知道简行那个臭脾气，说什么这部剧要是别的小鱼小虾，那可就全毁了！”
闻言我一顿，看着余姿颇有些耀武耀威的得意样，恨得牙痒痒。
小鱼小虾…说的不就是我吗？
7、
投资方临时换人的事情在娱乐圈已经司空见惯。
剧组里没有一个人觉得哪里不对劲。
只是周围那些探寻的眼神着实让我有些不舒服。
因为同样和贺简行有关系的我，相比起被贺家继承人高调追求的余姿，就显得像是一个炮灰。
于是我干脆起身准备去上厕所。
却不想刚要走到卫生间附近，迎面就碰上了刚从卫生间出来的余姿和她的经纪人。
她皱着眉，甩着手。
“真是晦气，这种地方也配称之为卫生间？”她的言语中满是挑剔与不满。
经纪人紧随其后，手中紧握着护手霜，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余姿那双上了保险的手，一脸心疼地埋怨道，
“我早说过不让你接这戏，贺总手里的资源哪个不比这穷乡僻岭的强百倍？看你这手，可金贵着呢！”
余姿轻哼一声，目光中闪过一丝轻蔑。
“虽然我早就知道简行养了一个小玩意儿......但是这也太上不得台面了......”
她的言辞尖刻，满是对我的贬低与不屑。
紧接着她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我，稍微收敛了一下神色，重新挂上了温柔的假面。
“小禾，你来上卫生间吗？”
“嗯。”
对啊，不然跑过来遛弯儿吗？
我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刚才在蛐蛐自己的女人。
一直到余姿“寒暄”完走后，我还在看着她的背影感叹她的演技。
8、
虽然《风华》是大女主类型的片子，但是我发现，相比于女主人设的堆砌，女二反而更加接近现实。
敌国公主，被破国后从城墙一跃而下跳入层层战火之中，保住了自己最后的清白。
简单来说只要演得好，同样很出彩。
甚至还可能远超于女主，想到这个，被余姿半路截胡的怨气稍稍淡了一点。
于是我沉下心来，开始努力研究女二潜在的人格魅力。
只是如果余姿不要在我面前乱晃就好了。
我抬头看着那个颐指气使的人影，努力往旁边缩了缩，争取不让余姿发现。
因为有贺简行撑腰，余姿摆的架子比谁都大。
天热了，不拍。
天冷了，还不拍。
甚至一句我累了，就可以让全剧组陪着她“休息”。
一时间，剧组上上下下都弥漫着低气压。
不能按时完成进度，就意味着要加班加点，像一大块巨石压在剧组每个人的心上。
但是面对这样的余姿，众人也只能在心里吐槽吐槽，谁也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人家可是贺简行护着的，一个搞不好，吃不了还兜着走。
9、
在剧组待了好几天，我才发现自己忘记了带药。
因为上次发烧太严重，我活生生在床上待了三天才下床，所以就算痊愈了，嗓子也似乎落下点了病根。
程时帮我开了点药，平时都要注意吃。
可能是剧组生活节奏太快，以至于我根本就忘了这件事。
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药了，嗓子有些难受。
而且这周围全是荒郊野岭，根本就没有医院和药店。
这时我想到了贺简行。
如果他能帮我送过来的话......
想什么呢......我这是。
突然一阵痒意直冲喉间，我没忍住猛咳了两下，嗓子被撕扯的疼痛感瞬间袭来。
最后我还是选择了拨通了贺简行的电话。
虽然我和贺简行算不上恋人，但是好歹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了，朋友总能是吧......
我强忍着喉间的痛感，等待着贺简行的接通。
“有事？”冷淡的声音响起，我心下有点紧张。
“贺总…我的药忘在别墅里了，你能不能…帮我送一下？”
那边半晌没有声音，蓦地。
“你知道我的时间多么宝贵吗？”
我一愣。
“接你电话的这个空，我已经损失了几千万，你还想让我给你送药？”
“怎么，下个水，你还得癌了？”
“忍忍就过去了，不要太矫情。”
说完，贺简行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我举着手机半天没有缓过神来，最后默默垂下眼睫，笑出了声。
做什么梦呢。
10、
就在我实在有些受不了，打算向导演请假准备自己去拿药的时候。
贺简行来了。
我站在远处看着贺简行嘴角带着笑意，一脸温柔的看着面前撒娇的余姿。
紧接着他似乎没有看见我般带着余姿从我身边走过。
他旁边的随行助理抱着一个个纸袋，不停地在周围分发着带来的奶茶。
等分到我，助理有些尴尬的抖了抖手中空荡荡的纸袋。
我摆了摆手，“不用了。”
一旁的余姿看着我嗤笑了一声，然后挽住贺简行的手臂。
“简行我都说不用来看我了......”
“没关系，你不是说这里连个正经奶茶店都没有吗？”
贺简行脸上羞涩，然后目光轻轻扫过我的位置，深情的看向自己身边的人，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我抿着嘴唇，忍住嗓间难受的痒意，看向两个“眉目传情”的人，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我忙着咳嗽，没注意到身后的贺简行眼神微动。
过了一会儿，一个白色袋子放到了我的面前。
“喏。”
我抬头望去，那是我装药的袋子。
贺简行垂着眼睛，放开了手。
他的脸上似乎有些得意的神情，嘴角微微勾起。
“以后不要麻烦别人。”
余姿是想喝奶茶随便就可以喝到，我就是麻烦别人了吗？
我伸手拿过袋子，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半晌贺简行还是没走，突然一个黑影笼罩下来。
我警觉的往后仰了仰，贺简行黑沉的眼睛看着我，嘴微张，“你是不是又瘦......”
“简行！”
余姿突然从旁边冒出来，她嘴里半叼着吸管，看着我的眼神满是敌意。
“你在这干嘛？”
贺简行直起身子来，往后退了几步，偷瞄了我几眼然后脸上重新挂上温柔的笑意。
“没事…怎么了？”
余姿白了我一眼，然后拽着贺简行的袖子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凑进贺简行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不知道说了什么，贺简行的眉眼弯弯，眼中的宠溺能腻死人。
11、
余姿那边又开始闹了幺蛾子。
还没几天人就不见了影儿。
剧组里急的团团转儿，但是也无济于事。
于是没办法，导演就当做给全剧组放了个小长假。
......
别墅里静悄悄的。
贺简行不喜欢家里人太多，所以别墅里的保姆都是过来做个饭打扫完卫生就离开了。
我曲腿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剧本。
突然，玄关处传来开门的声音。
是贺简行回来了。
“你坐在那里干什么？”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当然是看剧本了......”
闻言贺简行勾了勾嘴角，“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
我皱眉，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贺简行像是吃错了药似的。
“一个底层的小虾，不会还真以为自己搭上了一部好剧就能一步登天了吧？”
他转过身，眼底满是鄙夷。
“连‘出水琳珑’都学不好的废物，连余姿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噌的一下，我的火气瞬间冒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苏小禾，你是在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吗？”贺简行皱眉。
闻言我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对啊…我跟贺简行，从一开始就不是可以对呛的关系。
“就你还想跟余姿比？她喜欢，我什么都可以给她。”
贺简行的眼睛有点红，看着我的眼神带着几分嘲弄。
然后他快步上前，欺压而上，一把抓住了我的下巴。
我疼的皱紧眉头，刚想叫停，突然，一滴泪掉在了我的脸上。
贺简行哭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贺简行身上弥漫着一股呛人的酒气。
“你喝酒了？”
贺简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把脑袋抵在了我的颈窝。
半晌，
“好重啊你。”
没有回应。
我低头望去，只见贺简行已经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10、
后来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贺简行扶上了床。
自从那次地下室撞破后，贺简行就光明正大的把画全部挂在了自己的卧室。
而床正中间正好就对着那副“出水琳珑”。
我撇了撇嘴，刚要伸手给贺简行盖上被子，就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
“余姿…余姿......”
我沉默的看着贺简行一边哭一边喊余姿的名字，咬着牙一鼓作气把旁边的被子盖在了他的脑袋上，紧接着快速抽出了自己的手。
很快我就知道贺简行为什么哭了。
余姿竟然公布了恋情。
微博第一热搜挂的就是余姿大胆示爱圈内奶油小生。
而紧接着下一条就是贺家总裁被拍酒吧半夜买醉。
我抿着嘴看着手机屏，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贺简行。
真是笨蛋......
11、
从那以后，贺简行变得有些沉默寡言。
他很少再提余姿，就连卧室里的画像都慢慢摘了下来。
他和我的关系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而且他还把泳池封了起来。
休息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
余姿的事情闹了一阵，消停后，剧方那边通知我明天就要回剧组了。
临走前，贺简行竟然意外的推掉了工作，要开车送我。
我看着贺简行坚定的眼神，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我坐在以前根本没有坐过的豪车上，看着副驾驶前那个粉色的蝴蝶结发呆。
“这是......”
话还没说完，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直接扯掉了那个蝴蝶结。
“不用管。”
贺简行把蝴蝶结随手塞进旁边的xxx，然后面无表情的继续开车。
“哦......好。”
......
把我送到场地，本来以为贺简行还会借此来看一眼余姿。
毕竟余姿极有可能也在这里。
不过贺简行只是帮我把行李搬了下来之后，头也不转的开车就离开了。
一点都没有留恋的意思。
12、
很快戏份很快就来到了最重要的一个节点。
拍完这场戏，属于女二的戏份就要结束了。
我也就不用天天和余姿大眼瞪小眼了。
而这场戏不光是女二的高光时刻，也是最危险的一场戏。
吊威亚的爆破戏。
彼时我要从高达几十米的高墙上一跃而下，坠入层层的烈火之中，最后余姿饰演的风华将站在我的身后，举起那象征着国家的战旗和利剑。
虽然剧组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是谁也说不好，意外会不会下一秒就到来。
而当我做好防护后，本来要用替身的余姿第一个瞪大了眼睛。
“她要自己上？”
导演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那我也自己上！”
还没等余姿经纪人说话，余姿就自己喊出了声。
一时间，所有剧组的人员都被她吸引过去了目光。
余姿在剧组里，稍微涉及危险的一点的戏份都要用替身，然后自己再补拍一点正脸镜头就可以了。
但是今天她却很反常。
我隐约听到旁边有两个工作人员在小声的谈论，
“之前余姿不是能躲就躲吗......”
“嘘......你不知道吗，贺总说要过来探班。”
“啊？探谁的班？”
“除了余姿还能有谁啊？”
“前段时间余姿不是那啥了吗......这贺总还追在后面呢？”
“......”
贺简行要来？
我还真不知道。
只不过......他还没放弃吗？
我瞥了一眼正在补妆的余姿有些疑惑。
导演看了看天气预报，只好让余姿上场。
现在用的都是胶管炸药，威力不大，大不了多注意点。
而且余姿的戏份危险程度并不高。
13、
穿着戏服的余姿站在我的对面。
半晌她对我笑了一下，“小禾，这是咱俩的第一场对手戏吧？”
也是最后一场。
我同样笑着看向余姿，“没错。”
余姿没有再说话，只是那眼睛透露出几分我看不懂的神色。
随着咔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耳边响起。
眼前银光一闪，是余姿刺过来的利刃。
我作势要躲过那利刃，却不想余姿一下扑了出去。
我下意识抬手抓住她的长袖，但是余姿半个人都倾了出去。
“余姿！”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抬头看去，只见贺简行不可置信的看着即将从高墙上坠落的余姿，双眼猩红。
我咬着牙死死地抓住余姿的袖子，就在旁边的人都涌了上来准备帮忙时。
余姿突然冲着我一笑，撕拉一声，她就直直的坠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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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连金丝雀都算不上。
贺简行亲口说过，以我这种姿色，放在以前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我也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运气好。
长了和当红女星余姿一模一样的红痣，是不可能搭上贺简行的。
以至于后来，我和贺简行分道扬镳。
一次综艺的复刻经典，我重现了名场面出水玲珑，并承认了自己当年作为此幕替身的事情。
而屏幕外的贺简行直接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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