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渐渐昏暗,就像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一般。灰暗的色调让人喘不过气,她越想越是静不下心,心中除了压抑便再无感受。
常韵笛坐在自己的床边,将头轻轻靠在床头的柱子上,眼神似乎没有焦距,但又在窗前那支种在陶瓷器皿中的花上停留住,缓缓聚焦。
望着那朵淡蓝色的花,回忆慢慢穿梭回几天前。
当她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围住的一群人将她打量的有些不舒服。自己意识还没有清醒就被众人围观住了。
这使她有着走神,却又很快被拉了回来。面对这些陌生的面孔,常韵笛有些不知所措。
低下头去看四周的事物,一切都是那么的古装。红木制的家具,古制的烛台,还有那只有在电视剧里才会看到的化妆用的铜镜。
一切的一切都变了,可她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众人之中,一个迈着急切步子朝她小跑而来的中年妇女,身着一身华贵的服饰,看着妆容和穿着便是个有钱人家的夫人。
夫人坐下 身,紧紧握住了常韵笛的手低语:“我的宝贝女儿,你可算醒了…大夫说你,呜呜…”话还没说完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掉。
而女人身后着装依旧华贵的中年男人却一脸的严肃,他板着一张脸,好像生来就是这般模样,话中带有教育的语气:“韵笛,你已不是三岁孩童!还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让你母上如此为你担心!”
这话说的常韵笛委屈。
都是那朵花惹的祸,若不是韵笛去采它,也不会失足从悬崖摔下,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场景了。
大夫对此也是无能为力,说小姐也许能醒,也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不过还好,结局总是较好的。夫人为了小姐能醒,整日呆在庙中求神拜佛,祈求韵笛能早日康复。果然,母爱的伟大最终感动了上天。
可这对韵笛来说却是捉摸不透,她很不理解眼前那个温柔却很陌生的女人一开始就对她这么亲切,让她觉得很是不自在。
她下意识的将手从她紧握的手中抽出,然后不自在的悬在空中,眉头微蹙:“我,我不认识你…”
很平淡的一句话却给众人一个耳光。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惊讶和不敢相信。
人群之中站着的那不容易留意到的一个男人推开前面的几个人,猛的站了出来。他的语气玩笑中夹杂着庄重,像是平时吊儿郎当突然变的严肃。漆黑的眸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常韵笛,你摔傻了?”
“常韵笛?我?…”常韵笛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微微蹙眉表情很是纳闷:“我叫常韵笛吗?”
男人惆怅的摸了摸眉头,这个话题简直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叹了口气,没有跟上辈打招呼先行离开了。
夫人招呼众人都先离开,房间只留下她与那个中年男人。
常韵笛看着他们的模样很是有夫妻相,应该是一家人吧。
“韵笛,你怎么连你二哥都不认识了。”中年男人淡淡道。
“算了,我们也走吧,让韵笛好好休息休息。”夫人没等男人在说什么强行挽着胳膊出去了。
常韵笛还没闹清状况,不过好在耳根清净多了。
她躺下,望着床顶,回想刚才他们的对话。想着想着便意识淡薄不知何时睡去,醒来的时候天还是亮的,感觉只是小憩了一下。
她起身想去打开窗透透气,却被窗外的鸟叫声吸引住了。从醒来就感觉窗外不时有动听的鸟叫声,她双手扶着窗口,将身上的力量放松的压在上面,闭上眼睛感受着微风拂面,感受动听的旋律在耳边徘徊。
“小姐,您怎么下床了。”她很投入在意境中,连她的贴身婢女花洒何时进来都不知晓。
“啊?我吗。”常韵笛被拉回现实:“啊,对了。这里鸟儿叫声也好好听。”
花洒受夫人嘱托要好生照顾小姐,听说小姐失去了记忆,便没在提之前的事儿,随声做答:“是的,小姐。这里的鸟儿呀大部分都是画眉鸟,歌声是最好听的。”
“哦哦!”常韵笛有些了解。
花洒见状又说道:“因为这里是画眉宫,所以大部分住的都是画眉鸟的成形之人。不用惊讶,我们都是鸟儿修来的。当然,你也是。”
常韵笛很吃惊也很欣喜,虽然她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感觉一醒来自己就是16岁左右的模样。但听她这么一说,也并不是毫无乐趣:“真的吗?那我们岂不是会飞?!”
“我们都是会飞的,而且还会法术呢。只不过事情都有局限性,法术低的我们只有变回画眉鸟才可以飞行。还有,这里是禁止使用法术的,就算是帮派的人也是不能随便使用的。”花洒说道,越看常韵笛的模样越觉得好笑。她脸上的表情丰富极了,一直在惊喜与悲伤之间徘徊。
常韵笛撅着嘴巴,小声嘟囔:“凭什么自己学到的都不能随便用,我还是不学了。”
“小姐您还是跟之前一样的想法呢。”花洒扑哧一笑,随后知错又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夫人吩咐不能提起小姐之前的事儿。”
看着花洒突然变得很恭敬,自己心里有些难说出口的不舒服,她认为同样是花季少女没必要有主仆之分:“没事儿的,你跟我不必约束的。我们就像姐妹一样就好了,我比较喜欢这样。”随后又开口说道:“既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那就有劳你在我身边告诉我所忘记的一切吧!”
花洒心里更多的感激,之前的常韵笛对她虽然也不错,但从未这么大胆愿意和仆人站在一个阶层,去平视一个身份地位的人。
“哦对了,昨天那个夫人......”
“是我们画眉宫的宫主夫人,您的母亲。那个感觉凶凶的中年男子就是我们画眉宫的宫主,您的父亲!”花洒顿了顿:“我们画眉宫可是鸟族四大宫之一呢!”每当提起此事,作为画眉之人都会感觉很是骄傲。要知道这鸟的种类有千万种,能从中称出四大家族的,想必可是很强的。
想着想着,回忆缓缓变得淡了。不知是谁从耳边叫她的名字,才将她从回忆中拉回来。虽然只有几天的记忆,但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想起之前过得快乐的日子,打心底就很开心。只是这种开心维持不了几日了,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再有。
这便是她所忧愁的事,有个男人要来娶她。
听说那个男人是个十分英俊又出色的人,才貌双绝的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登基为王。按理说她要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应该觉得开心才是,可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光是听说他的事情,就已经要听到耳朵要出茧。但是千篇一律都是他霸权的话。导致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但是没有办法。就连父亲母亲都在央求她嫁给这个男人。
他派人给她父亲稍话来,他的语气硬朗霸道没有给人一丝喘息的机会,“听说您有个小女儿叫常韵笛是吧?她的歌声委婉动听,就像是笛声一样。只要她唱歌,千里之外都能听到她动听的歌声。我对您的小女儿颇感兴趣,不如三天之内把您的女儿嫁给我,怎样?当然您也可以选择拒绝我。可您的黎民百姓们就会尝到从未吃过的苦头。画眉宫主,您不想成为千古罪人吧?”
当国家与自由只能选一个其一的时候,她愤然却无可奈何。凭什么一个无辜的16岁女孩要承担这样的责任,如果她不依,那岂不是成了画眉一族的千古罪人。
如果她依了,虽然成了画眉宫的大英雄可谁又在乎过她的感受。后人提到她常韵笛的名字也只不过是在嘴上称赞两句罢了,这对她太不公平了。
他一定是故意的,他明明最清楚画眉宫主最在乎他的小女儿韵笛了。就因为他和父亲有些不能瓦解的误会吗?
画眉宫主知道自己和单爵之的事情连累到了自己的女儿,可是事到如今也没有第二个办法。一直是摆出威严面孔的他如今也只能恳求韵笛同意了这门亲事,可他知道的,这是把自己的女儿往虎口里边推!
果然国家和女儿之间,他还是选择了前者吗。
身为一个撑得起一个国家的男人就一定要顾全大局,尽管失去的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当常韵笛被父母央求后,她心里有些酸酸的。沉默了半晌,一直在替父母换位思考着。虽然她失去了原有的记忆,但自打醒来他们就待她很好。
她一直被人们认证为画眉宫之女,事到如今也不能不认这个突如其来的父母。他们如今遇上了事儿,又不能临阵脱逃。
跟他们的感情虽不深,但内心却没法拒绝。即使她知道她将要面临死亡。
想罢,她忍住眼角将要滑落的泪水,微微一笑:“好,我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