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上一世,夫君偷着在外头纳了外室。
不过没关系。
我膝下虽无儿无女,却有府中早逝婢妾所生的庶子傍身。
然而我一心培养庶子,倾尽一切让他成材。
他却在鹿鸣宴上哭诉,污蔑我害死他生母。
我因此声名狼藉,被捕下狱。
临死前,他同夫君还有那外室女来送我一程,一家三口好不和谐。
「老不死的,最烦你管这管那。」
再睁眼,我冷眼看向抱住我大腿,求我不要放弃他的庶子。
露出一个微笑。
然后,提膝将他踹飞老远。
「滚开,我要重选继子。」
1.
「夫人,张大儒来了,就在正厅候着呢。」
「小少爷进学的事都仰赖他,奴婢这就伺候您洗漱见客。」
我的丫鬟翠儿站在床前,急切地扶起我。
看着她年轻的脸,还有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我手指一抖,差点叫出声来。
一个荒谬的事实摆在我眼前。
我重生了。
重生在过继赵文杰五年后。
赵文杰是府中负责洒扫的婢女同我夫君赵彦廷一夜春宵后的产物。
婢女运气好,才一次便怀上了,在我眼皮子底下被抬为了妾室。
我倒不是那等心毒的妇人,只是赵彦廷求娶我时,也曾指天发誓,绝不纳妾。
结果才半年不到,往日的誓言便喂了狗。
从此我的心便冷了,再不许他进我房里。
可叹的是,我虽不曾对那婢女动过手脚,反而时常照拂一二,她却仍在生产之时血崩而亡。
留下赵文杰小小一个,由外头请来的奶妈子照料着。
我也时不时会去送些东西。
这一来二去,便动了恻隐之心。
在他六岁那年,我正式将他过继到了膝下。
上一世,他乡试屡次不中,但在我的教导下,写得一手好字,在同窗之间素有美名,甚至在考官面前也因此露了脸。
我不想埋没他的前程,便厚着脸皮求了往日的手帕交,千辛万苦才寻来名师张大儒为他授课。
可他却不知从何处沾染了纨绔子弟的恶习,玩蛐蛐捧戏子,动不动就跑出府去,一整天不见人影。
我罚也罚了,骂也骂了,他全然不当回事。
害得我同先生们赔尽了笑脸。
幸好张大儒确实有本事,又奉行有教无类,才在多年后硬生生将他拱进了殿试。
殿试之后,赵文杰成了三甲同进士。
虽然未能名列前茅,但比起他那不成器的父亲来说,前途也算一片光明。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我泪盈于眶。
总算,这些年的辛苦没有白费。
可我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直接将我打入了地狱。
皇帝宴请学子们的鹿鸣宴上,赵文杰突然泪如雨下。
正巧走到他身边的皇帝见到如此作态,起了好奇心,问他何故落泪。
他抹了抹眼角,语气悲痛。
「让陛下见笑了,学生是想起了生母。」
「若她能见到学生成材,报效朝廷,一定会十分欣慰。」
听了这话,学子中有人也想起了自己的亲眷,纷纷深怀同感。
「赵兄至孝至诚,我等叹服。」
就连皇帝也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然而赵文杰话音一转,目露悲痛。
「可惜嫡母不慈,竟趁学生生母生产之时,狠下杀手。」
「以致学生自小便不曾见过生母。」
「还望陛下,为学生做主!」
赵文杰跪倒在地,朝一脸愕然的皇帝重重磕了个头。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
由于事情捅到了天子面前,大理寺办案速度极快,当日便将我下了大狱。
熬过数道刑罚,我都不愿松口承认人是我害死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大理寺的人也拿我没办法。
直骂我是个硬骨头。
可笑的是,我还抱着虚幻的妄想,以为赵文杰知道后,会救我出去。
当然,他也的确来了。
只不过是和他刻薄寡恩的爹,还有那花枝招展的外室女一块来的。
自从夫妻离心后,赵彦廷便干脆搬去了槐花小巷,同外室厮混在一处。
后来又闹了合离。
我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他了。
赵彦廷红光满面,挽着外室女,和站在另一侧的赵文杰说说笑笑。
端得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我冷眼瞧着,心中漫过一片悲哀。
外室女察觉到我的眼神,走上前来,曼声道。
「还没谢过姐姐,将文杰培养得如此之好。」
赵文杰看着她,眼中有我从未见过的孺慕之情。
「母亲同个死人废话什么,该送她上路了。」
一杯毒酒被送入喉中,我口鼻出血,痛苦不堪地闭上了眼。
再次醒来,我看着连声催促我的翠儿。
轻轻拂开了她的手。
「既然赵文杰不求上进,好生谢过张大儒后,便送他回去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