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凌晨两点半不能开灯。
我问过隔壁赵婶子为什么,她说村子里枉死的人太多。
凌晨两点半阴气最重,走不出去的人会朝着光源不断前进。
饶是如此,村子里还是有几家灯火通明。
我家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我们点的灯是佑灯,一种会庇佑人福泽绵延的灯。
「小贱蹄子,你是要害死我吗!」
我奶一巴掌扇醒了睡梦中的我。
我捂着胀痛的脸颊,「奶,怎么了?」
「连点灯都能忘记,要你干什么吃的?!」
我奶捧着胸口,呼吸急促。
「奶,我昨天找你取血的时候,你在打牌,然后你叫我滚……」
我奶模样痛苦,朝我大吼,「现在还不快去。」
我迅速下床,取完血后,摸黑朝着地窖走去。
还没走到地窖,从铁门内泄出的白光就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推门走进,我妈一丝不挂,蜷缩在角落。
她全身透明,光照在身上甚至能看到她的内脏。
她就是我要点的佑灯。
佑灯不是灯,而是人。
每个佑灯只能庇佑一个人,而她要庇佑的就是就是我奶。
我把装血的瓷碗放到她面前。
她端起瓷碗咕嘟咕嘟往下咽,身上的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沉闷的响声。
喝完血后,她全身痉挛,瘫倒在地。
我擦去她额头的汗,顺抚她佝偻的脊背,岂图能帮她分担痛苦。
起初,我妈拼死抵抗,拒绝喝下血水,成为我奶的佑灯。
可我奶抓住了我,就像是抓住了我妈的软肋。
每当我妈奋起反抗的时候,我奶都会狠狠揍我一顿。
她把我打得皮开肉绽,直到我妈低头,她才作罢。
我奶警告她,「你嫁进我许家就是我许家的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要是不听话,下次我就把这个小贱蹄子抽筋剥皮。」
于是,我妈学会了顺从。
甚至不用说,她都会端起瓷碗一饮而尽。
可这些血水就像在榨干我妈的生命力,我妈越来越苍老,三四十岁的年纪就已经满头白发。
我看着她瘦骨嶙峋的脊背,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我说,「妈,总有一天,我会带你逃出去。」
可我还没带她逃出去,意外就来了。
未完待续。。。